第一百零五节 腐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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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    人与人之间又岂能做到感同身受,你不了解他的经历,你也不曾体会到他内心的感触,所以当他做出一些特殊的行为来,你会感觉不可思议,甚至要问为什么?或许某一天你也有相同的遭遇时,你可能会恍然大悟,惺惺相惜。
  
      在一处深山,层层叠叠的林木之中隐藏有一座岁月久远的寺庙,发黄破裂的院墙,青灰色的殿屋,穿插其中苍绿色的参天古木,这一座笼罩在朝霞寺庙,似山林自然的一抹剪影,显得清幽而静谧。
  
      清晨,寺庙里面的僧人各司其职开始着日复一日的一天,打扫寺院、挑水砍柴、敲钟念经,每个人的表情都很平静,喜乐自足。
  
      他们远离那道德伦理约束的尘俗,过着如动物一样本能而生的生活,到底这有什么意义,或许旁人根本无法体会,一颗已经染了烟迹的心又如何能感受到那一颗原本纯净的心,对这里的僧人来说,尘俗的一切,不知便是空无。本来无一物,何处惹尘埃呢?
  
      一处禅房内,一个男子正禅坐默念经文,他的一头长发与禅房内的一景一物显得格格不入,他的身体虽然一动不动,可是眉头却是皱起来的,他的身静而心却不静。
  
      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个小僧尼,“无法师弟,师傅叫你过去一趟”。
  
      男子起身,灰色的僧袍扬起一股尘埃,干裂的嘴唇嚅了嚅,却什么话也没说,朝小僧尼施了一礼,便走出房外去。
  
      来到一处禅房,炕上盘坐着一个老僧,胖胖的脸,笑呵呵的模样,目光看起来有些呆滞。
  
      老僧笑道:“无法啊,喝茶吗?”
  
      男子摇了摇头,“师傅,找我什么事情?”。
  
      老僧问道:“无法,你不喜欢喝茶吗?”说着却自己饮用了一杯,山水冲泡的茶水滋润甘喉。
  
      男子没有回答:“忘记了”。
  
      老僧又笑呵呵的问道:“你来这里多少年了?”
  
      男子应道:“有些时日了,却也没去数”。
  
      老僧道:“你来这里三年多了,一日便是一梭,在心里留下印痕,你怎么可以忘记呢?”
  
      男子应道:“师傅教训的是”。
  
      老僧问道:“你的锐气与不羁那里去了?”
  
      男子一讶,却立即恢复了平静道:“岁月淡化了”。
  
      老僧笑道:“你是不是好奇,我为什么会知道,因为我看到了你的内心,就像每一次你进入我的屋子,你的目光都会落在茶杯上,而且你在嗅着茶香,这就是为什么每次我要问你喝茶吗,可是你为什么不想喝呢?你刚才又说忘记了,其实你没忘”。
  
      男子没有回答,只听老僧笑道:“执意又如何自然呢?喝一杯吧”手掌朝旁边的茶杯比去。
  
      男子犹豫了一会,上前拿起茶杯饮了一杯,熟悉的干涩味。
  
      老僧笑道:“三年多来你从来不喝,为什么今天又喝了呢?”
  
      男子应道:“听师傅教诲顿悟,执意如何自然”。
  
      老僧笑呵呵道:“即是自然,你的心又在何处?是在这寺庙里吗?”
  
      男子一惊,已经察觉到什么了。
  
      老僧道:“凡所有相,皆是虚妄,若见诸相非相,即见如来”。
  
      男子应道:“诸相本来就是虚妄,执念与不执念,都是一种执念,执意亦是自然”。
  
      老僧问道:“知道当初我为什么要收留你吗?”未等男子回答,老僧继续道:“因为你那句,“世间有为法,如梦幻影,如露亦如电,应作如是观”,我从看你第一眼时候,就知道你心中有执念要忘记,归于平静空无,可你注定做不到,不是吗?三年多来,你无时无刻不在痛苦中自责,你脑海里何处忘记记忆中的一幕幕场景,人虽在佛门,可你却是个俗人”。
  
      男子道:“师傅,你执意了”。
  
      老僧呵呵笑道:“无法,你有慧根,可师傅今天却要让你离开”。
  
      男子问道:“去哪?”
  
      老僧道:“你想去那就去那”。
  
      男子应道:“那我就那里都不去了,就呆在这里”。
  
      老僧呆滞的眼神突然变得清明看着易寒,笑眯眯道:“那好,这寺庙破破烂烂的,一下雨就漏水,也不知道多少年没修补过了,你下山化缘去吧”。
  
      易寒一愣,“师傅的意思是让我下山找个大善人出钱修补寺庙吗?”
  
      老僧笑呵呵道:“化缘化缘,转化因缘,化恶因缘为善因缘,未度者,皆亦已作得度因缘,此行非你莫属”。
  
      “好!”男子干脆利落的用一个字来回应。
  
      立于院内,望着周围景物,已是初春,几棵参天古木显得那么挺拔苍翠,喃喃自语道:“这些年来,我从不记起思念,为何内心却依旧如此悲痛呢”。
  
      执意又如何自然,何不放肆思念一回,忆起往事,却潸然泪下,“世间有为法,如梦幻影,如露亦如电,应作如是观”,多年修为全因这一刻思念化为烟云,好似轮回,回到原来,全因执意又如何自然这一句话,是也非,对也错。
  
      易寒当天就离开寺庙,回到俗世中去,他为化缘而回,没有人送他,就好似当初易寒没有来过一样,他在与不在都是一样的。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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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    泰安城
  
      偏僻的山村里,失忆的岚儿已经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农妇,当初俊俏白皙的脸蛋,因为劳作常晒,变得有些黝黑,只是那娇美的五官轮廓让她依然成为临近闻名的美妇人,她也由当初的茫然到接受习惯这样的生活,平静安稳,日复一日。
  
      张麻子为人老实,他的婆娘,张媳妇却不是个吃素的主,为人泼辣,谁也不敢惹,向来在人前抬不起头来的张麻子却因为娶了这样一个厉害的媳妇,渐渐的找回了一些自信,有人胆敢欺负张麻子,张媳妇可跟他没完,她的那张利嘴能把男人说的臊红,下次见了她就怕个三个,后来别人也就不敢再欺负张麻子了。
  
      张媳妇虽然不准外人欺负张麻子,但不代表她不欺负张麻子,张麻子在她这个老婆面前向来唯唯诺诺毕恭毕敬,大家都清楚,张家在张母病逝之后,就一直是张媳妇在做主,张麻子作为张家的男人却只是个摆设。
  
      三年了,张媳妇却未生育有一个儿女,妇女爱讲是非,就背地里谈论起这件事情来,说张麻子那方面不行,没种,不能让他婆娘怀上孩子,张麻子对此却默默忍受,不去辩解,而张媳妇却丝毫不去理会这些风言风语,倒是因为张媳妇厉害,再没有人在当着张麻子的面取笑他,但是背地里却经常当笑柄来谈论,其实个中苦涩只有张麻子自己心里清楚,夫妻三年,虽然同睡一张床,媳妇却从来不准自己碰她的身子,就好像就是她的禁忌一样,除此之外什么都好说,张麻子心里爱这个媳妇爱的极深,人也比不过他媳妇强势,这么多年也就忍了过来。
  
      这一天张麻子回家路上,见到村口几个汉子聚在一起,时不时哈哈大笑,突然看见张麻子回来,更是放肆的哄笑起来,张麻子心里知道,他们一定又是在谈论自己是个没种的男人,心里顿时有气,让你婆娘借我一夜,就知道我有种没种。
  
      回到家里,张媳妇准备了好了晚饭,饭后,张媳妇见张麻子从回来之后就一声不吭,沉着张脸,就问道:“是不是他们又欺负你了,你跟我说是谁,我现在就到他家去,骂他个祖宗十八代”。
  
      张麻子摇头道:“没有”,张媳妇也没有再问。
  
      收拾了一下,两人只穿内衫上炕睡觉,和平常一样,两人保持一定距离,各睡各的,很快张媳妇就睡着了,张麻子却辗转难眠,突然手臂触碰到张媳妇的后背,因为张媳妇只穿一件薄薄的内衫,张麻子感触到她后背那光滑柔腻的肌肤,心头一颤,顿时激动起来,伸出手就朝张媳妇身上抱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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